任志强:我的幸福与央视的愚蠢
http://www.5ipr.cn   2012-10-22 00:00:00   和讯网   

不过对于央视的提法,任志强提出了大量批评。中央电视台问幸福吗?最重要的原因是它剥离了语境,如果没有语境关系的话,就是个错误的。如果一个新闻媒体不用语境做基本的支撑然后就去误导社会。

  如果说中国企业家群体有那么几个特别的人,任志强绝对属于其中之一。

  微博粉丝1056万,最著名的绰号有"人民公敌、任大炮、中国第三位最该挨打的人"。任志强调侃,"中国有两个人民公敌,第一个是国民党的蒋介石。"

  任志强的多数言论,总是能引起社会舆论的轩然大波,可即便如此,也依旧不该大炮本色。而作为中国企业家中的一员,任志强是仅有的在演讲时被人扔鞋的案例。但最近两年,公众对任志强的观察似乎不一样了。

  有人说嫁人就嫁任志强;有人说任志强是老顽童很好玩;更有人说任志强不是黑心的开发商而是公共知识分子。对此,任志强10月17日接受和讯网独家专访时坦言,"以前是媒体控制舆论,逐渐的有了博客,尤其是有了微博以后,他们看到了一个更全面更真实的任志强。而其实我从来都是如此,不曾变过"。

  任志强的微博一般关注三方面内容,一方面是社会事件,一方面是房地产,另外则关注慈善与环保,而其中以关注社会事件最多。

  "如果更多人都关注社会,那这个社会就会逐渐的好转。我不认为微博里缺乏正能量,关键看你怎样去理解。比如,表哥杨达才就是最好的案例,你不能只看到他贪污是坏的,应该要看到整个事件从曝光到结果,过程都是好的。这就是正能量。"任志强这样表示。

  对于幸福的理解,任志强认为很简单也坦言自己“很幸福”。

  不过对于央视的提法,任志强提出了大量批评。“中央电视台问幸福吗?最重要的原因是它剥离了语境,如果没有语境关系的话,就是个错误的。如果一个新闻媒体不用语境做基本的支撑然后就去误导社会,误导百姓的话,是件非常愚蠢的一件事情。”

  以下为和讯网对任志强的访谈实录:

  和讯网:任总,因为您的粉丝1000多万,在微博里也是非常高的。在之前您没有微博的时候被公众评论也不是很好不好,开通微博以后,大家对您整体看法有了非常大的改变,我看您每天发微博的时间也非常多,每天大概会用多久?

  任志强:第一个阶段实际是媒体在制造新闻,所以民众会有很多误解。第二个阶段应该说是有了博客,有了博客以后就可以纠正媒体的很多错误,民众就改变了一些观点,但博客的速度比较慢,不管它的更新速度还是寻找速度都比较慢,因为它是被动式的。

  但微博相对是主动式的,只要你关注,他自动就跑到你上面去了,你不需要再去寻找。所以,再到第三个阶段,到有博客的时候,媒体基本上就失败了,因为媒体没有办法再用造谣的方法去片面地报道一个人的形象,所以,2007年、2008年以前博客很少的时候基本是媒体在操纵,想把这个人说成什么样子,民众就意味他是什么样子。有了博客它就削弱了一部分,到了有微博,微博传播的速度要远远高于媒体传播的速度,尤其在媒体误导或片面理解的时候,可以在微博上迅速纠正它,这样就避免了很多民众的误导,所以不是我在改变什么东西,而是宣传工具的媒介可以让大家看到更全面或更多的时候知道原来任志强是这样的,过去被媒体说成是那样的。

  所以在媒体操纵的阶段和有微博突破了媒体操纵的过程中,微博会让很多人更多地认识一个人。

  我每天可能会在微博上占用大概一两个小时或更多一点时间,比如说去机场,这几年我用的时间都会多,因为经常在机场等飞机,他可能就超过两个小时,从路上到机场延误的时间可能三四个小时都有,所以我已经连续飞了五天了,可能还连续飞四五天,这个行程安排里可能这几天我每天微博里的时间都要超过三个多小时或四个小时,或者更多一些。这很平常。有的人以为你天天长在微博上,其实我可能看了很多书,看书中间喝口水、抽根烟或者中间我就写了两条微博,人家就觉得你在微博上。

  但过程中间可能我没在,又去干别的事情了,这样看一段电视的时候中间有一段广告,但广告当中你发两条微博或三条微博,这样15分钟或5分钟广告过去了你可能又在看电视,看新闻或研究其他东西,中间可能又有。所以,大家要把这个时间累积起来一天可能超过5个小时都在微博上,如果你把中间的时间抠掉的话就会发现实际真正在微博上的时间是没有那么多的。

  很多人不太理解半夜三点钟、两点钟或者十二点钟、一点钟你还有,可能因为我看一本书看的时间比较长了,或者飞机误点到比较晚了,而并不是说从那个之前到再往前数的时间里我都在微博上,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揭发很多坏人说明微博有正能量

  和讯网:微博我们也看到,正能量的不是非常多?

  任志强: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正能量的事情是非常多的,大家只是不太关注或正能量的东西他们不愿意去转播,就像媒体不愿意转播慈善事业一样。正能量的事情应该说是非常多的,我个人认为正能量的作用也是非常大的,比如说孩子的午餐问题,他是因为微博出现了正能量,然后政府决定拨款去解决孩子的午餐问题,还没发现哪个媒体或哪个报纸能用这种方式让国家掏出这个钱来,那也就是说微博还是有正能量。

  比如说表叔问题,从线上看大家认为它是个坏事,但我觉得它体现的是微博的正能量,因为有了正能量的东西才让他下台了,才让人去查了,如果微博不是正能量的东西,怎么能让人把这个坏事给揭发出来?这是我们看问题的办法和方法不一样,你看到的这个表述可能是个坏人,但我看到微博上说表叔垮台了。所以认识方法不同的时候,每个人对正能量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我看到更多的是微博上的正能量。

  和讯网:有了微博这两三年,您认为对于整个中国社会制度方方面面的影响大吗?

  任志强:这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大家认为影响不大的话,为什么官方也开始进入微博时代?恰恰是因为民间的微博力量带动了或者让官方媒体认识到,如果自己不利用这个微博自己就失败了。我觉得中央政府开始已经认识到,这个阵地如果自己不去占领就会被别人占领,所以更多的官方已经在越来越多地利用微博平台。

  比如说我们知道正能量的东西也很多,关于孩子丢失的问题,作为一个正面的警官形象,郑警察已经是非常好的形象了,因为他解决很多而且他及时回复说“这个孩子我找到了”,或者“我马上安排人去找”等等,尽管现在还在发生很多这样的恶性事件,但起码我们看到了有一个正面的形象告诉你——“我们在做”。

  这就是对问题的认识要从两个方面去看,有人更多地说你看都是坏事,孩子被抢走了,但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到,我们的公安正在努力做这个事情,在帮助很多的家庭,你不能说他们什么都没干。但是没有微博的话怎么办?大家都不知道了,就会出现很多问题。如果每一个事情出现的时候,官方都能迅速地利用微博传播或更正,或辟谣,或关注这个事情的话,也可能社会的进步就会在其中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动乱或者发生一些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

  不想当公知更想当“老顽童”

  和讯网:任总,在微博上您的形象许多人感觉更像一个“公共知识分子”,不知道您是否喜欢这个称呼?

  任志强:我不喜欢,我也不认为我是,如果变成公共知识分子就不能说生活了。当我说很多生活的时候,大家觉得这不像你的口气,一个人就要全面地报告自己,我为什么要装成什么样的,我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有些网民很高兴地说我就喜欢你这个“老顽童”的形象,就是因为真实。

  有了微博以后,和过去的形象不一样就在于,微博里头表现得更加全面,如果把一个人非要划到这儿去,划到那儿去,反倒是不全面的。因为某几件事情上,我们说了一些什么东西可能大家认为和“公知”说的是一样的,但另外一个地方我们说那些东西和“公知”说的不一样的时候你们怎么看不到呢?这都是一种片面的说法。

  如果人们非要把它归到某一类去,这不是我们的事情,但我们想知道这是我们私人生活的平台,你不要以为我们都是为网友活着的,网络的平台中可能也有我的朋友,也有我的家人,有我的父母,有我的子女,为什么我们不能和他们一块儿互动呢?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装着说我是一个公共知识分子,我们就不能是个父亲吗?我们不能是个丈夫吗?我们不能是个儿子吗?我们也可以通过它去和我们的父母说话,和我们的子女说话,和我们的亲戚朋友说话,和老婆说话,都可以,所以不要把平台变成一个好像它一定是个政治言论的场所,它就是一个私人活动场所。

  我没有认为它是一个非要定位成公知或者什么东西,我认为这就是我私人活动的场所,你们愿意来你们就来,不是我邀请你来当我的粉丝的,而是你愿意,认为我说的这些东西,也可能是对我女儿说的东西你也认为有用。

  比如说我发了很多大家认为是“心灵鸡汤”的东西。有些不是我说的,我已经告诉大家有些是转发的,但是它可能不是为了让你看的,你要愿意看你就看,那不是我的问题。没有一个人有权利去要求微博上的人一定要说这说那,你没有这种权利,这就是我私人平台,我没有邀请你来看,你可以拉黑我,你可以不关注。

  那你要愿意去看是你自己的问题,你没有权利说我要看的人必须是这样,不能是那样。我喜欢红颜色你必须是红颜色,我喜欢黑颜色你必须是黑颜色,没有这个道理。所以有人说你为什么不关注我?我认为我不需要关注你的时候我就不关注,非常简单的道理,为什么非要关注你呢?关注你,你也得给个关注的理由。

  你们愿意关注我,可能是因为我告诉了大家一些真实的东西,比如我讨论房地产,讨论社会,讨论公共或讨论一些东西,有人说你可以不说这个话。

  为什么我想说的话不能说呢?你问这个问题都蠢得不行了。说你说这个话可能会得罪政府,我为什么怕得罪政府呢?他应该是我的仆人,哪有主人怕得罪仆人的事儿呢?有很多次约谈,约谈完了以后我仍然如此,你要谈的有道理的话,就是你说服我,也许约谈的结果是我说服了他。

  如果每个人都这样的话,中国的社会就会进步;如果每个人都说一定要做违规的事情的话,那可能这个社会永远进步不了。比如我说有些人色盲,红绿灯的时候看着红灯还要往前走,有些人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赌时间,在开玩笑,可能很多人不愿意听,他就是这么做的,生活中他就是要闯红灯,但结果是什么?也许哪一天你就没命了。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说你呢?有些人不敢说,红灯的时候大家说组成一个团队就可以往前走,因为汽车敢压一个人但不敢撞一个团队,这是无赖的行为,这是流氓行为,你非要去做这个流氓行为吗?非要去支持这个流氓行为吗?为什么我们在微博上就不能批评他们呢?如果都不批评这个社会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纵容你们的活动就等于纵容我们的孩子跟着你们一块儿学坏,我们也可能仅仅是自私地从我们自己为了教育子女角度出发去说的,但它对社会来说都一样。

  和家人经常私信联系

  和讯网:您关注一个人的微博看重哪些方面?我看您关注得很少。

  任志强:我关注的所有的都是我认识和熟悉的人,但是我并不是所有认识的人都能关注。

  和讯网:任总,确实您非常忙,刚才您也提到和家庭关系的处理,您平时会通过哪种方式或抽多少时间和家人相处?

  任志强:我们可能天天在私信上发,只是我没有公开就是了,有些东西在私信上发很麻烦我们就用公开的方式发,我老婆也可能在微博上去晒一晒“我生日的时候收到了我老公送我的花”,这不就很好吗?但是私信里他告诉我是另外一种语言,所以微博不能只看你已经看到的部分,你还要知道其中有很多是私信的部分,也可能大家认为好玩的东西可以在公开中发了,但有些东西是在私信里有前提的,所以我只关注我熟悉的人,就是因为它可以跟我私信,但不熟悉的人也许我不需要他跟我私信呢。

  关注人的多少,比如我关注潘石屹,我可能不关注薛蛮子,因为他会把薛蛮子的信息转过来,有可能我关注一个人的时候,我关注王维的时候我可以不关注另外一个人,因为他可以把别人的信息转过来,所以我们关注通常是可以通过私信聊天,或者工作业务需要,比较熟悉和相互了解的人。

  和讯网:您提到潘石屹潘总,因为确实大家每天都看到您和他互动、调侃挺多的。

  任志强:我们和其他人调侃也挺多,比如刘春、袁莉、王维都有,我们是朋友之间的,在微博上,比如刘春经常和很多人在调侃,因为他们是朋友,外人觉得你这样骂是侮辱人或者这样说是不好的,但对他们说不是,所以不能以外人的心理观察一个人的内心,也许人家内心里表现的东西是你没看到的或者你听不懂的,我跟小潘说的很多东西是外人不一定听懂的。

  你们认为字面上这么理解,我们认为字面上不是这么理解,我们是暗指其中还有一些别的活动或者别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所以不能用这种办法去看朋友之间或熟人之间的言论。很多人会犯这种错误,你没有进入人家的内心世界,你不知道,但是你不要仅从字面去理解,其实人家心理知道这不是骂人,刘春说的很多很难听,但他认为他不是骂人,听到的人认为真高兴,心里很高兴,是两回事,所以不能用这种观点去看。

  谈幸福不能脱离了具体语境

  和讯网:任总,因为最近央视国庆的调查您幸福吗?引起网络、现实中的讨论,轩然大波,我是想问一下微博使您变得幸福多一点吗?

  任志强:幸福和这个没有关系,幸福是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理解问题,你的感受问题。

  我们其实在微博上关于幸福问题有很多解释,没有微博不表示我们不幸福,有微博骂我的人也很多,骂归骂,但是我从来不拉黑任何一个人,就因为我很幸福,因为我的内心是幸福的。

  有很多人说幸福是你对一个事物的看法,其实不完全是。如果作为中央电视台或政府行为说你幸福吗?它应该是指社会制度的一种理解。对一个个人来说你幸福吗?是自己内心的感觉。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能因为说每个人都挺幸福说明我们的社会制度就挺幸福,所以央视这种问法或者所有媒体都在借用央视这种问法是非常愚蠢的一种问法,把整个概念给混淆了。

  个人内心的感受不表示你对社会的认同,有的人在大山里头两耳不闻窗外事,他认为他很幸福,他能证明他对社会制度的认可吗?不能,如果对社会制度认可他可能就不跑到大山里头,恰恰相反他认为社会制度是很差的,所以我自己要一个人跑到山里去寻找我的幸福,在山里时我很幸福,但出了山我就不幸福了。

  所以,像央视这种在大街上跑来跑去问的人就像我说的,人是因为跑到大山里头才行的,你到大山里去问这个人幸福吗?他说很幸福;但你到市场中去播他应该是不幸福的,应该是相反的,虽然他说的原话,你也录的是他的声音,这是脱离语境和问题概念的一种说法。

  和讯网:就是如果央视拉到您说这个问题,您也会详细地跟他解释这个?

  任志强:我不需要跟他解释,我觉得应当关闭了,如果一个媒体连语境问题都不能理解的话,而是把不同语境的东西搁在一起去播,这是非常愚蠢的一种欺骗,或者作为一个巨大的中国媒体连这点基本常识都不知道就是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

  有的人说“你幸福吗?”可能是儿子对父亲的说话;有的人说幸福吗?可能是丈夫对老婆的说话。可是你把部分父母,部分丈夫,部分家庭或部分关系人放在一个平台上说怎么能对呢?前提是什么?你把父亲教育儿子的话拿过来对爷爷说行吗?大量的媒体之所以犯错误就是因为他们剥离了语境。

  中央电视台问幸福吗?最重要的原因是它剥离了语境,如果没有语境关系的话,就是个错误的。所以我说一个人幸福吗?他是在山里时候说我幸福,出了山他可能说他不幸福,这个和语境有关系。如果一个新闻媒体不用语境做基本的支撑然后就去误导社会,误导百姓的话,是件非常愚蠢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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